我的父亲母亲

2020-03-02 01:24:37 来源:范文大全收藏下载本文

我的父亲母亲

说实话,儿时的我不太喜欢我的父亲。尽管他十分受人欢迎。如果你问为什么,也许你需要慢慢听我说。

现在,先从我的父亲年轻时说起,说错了,他不会怪我,顶多像儿时那样,让我的尊脸受委屈,挨一巴掌,红肿一天。况且,我现在力气大了,可以学着反抗,反抗完他以后,还可以学着反抗生活,反抗生活中诸多的不公。

我的父亲年轻时是一位销售,一位嘴上功夫好过脚下功夫的男人。遗憾的是,他常把他的职业病带进生活,常对我们说些假话、空话、得罪人的话,守不住自己的嘴巴也就算了,看见年轻漂亮的姑娘时,他的手竟然也会不老实。

在很长的一段时间,父亲常常醉酒归来,母亲问为什么总是喝酒?

为了朋友,义气。父亲在这时总把泛着酸味的酒气喷到母亲的脸上,有时他没吐,母亲倒被酒气醺得恶心狂呕了一地;有时母亲拍着正在呕吐的父亲的背,自己则在一旁厉声干呕。

喝醉酒的时候,父亲偶尔犯萌,抱着母亲说要亲嘴;然而当母亲做好准备接受父亲浪漫一番的请求时,他却失言叫出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。这时,母亲的脸像坐在自己对面的喝醉酒的父亲的脸一样通红。稍有不同的是,母亲的脸红不是喝酒的缘故,而是为自己的男人感到羞耻。

曾经听一个不正经的男人说过一句不正经的话:男人喝醉酒时最浪漫。可是实际情况却是:男人们常把浪漫情怀留在了家门之外,把一身风流都留给了路边的野草,只把一身香水带回家,只把醉酒后的疲乏与撒泼的丑陋留给家里的女人相看。

我的父亲时常把自己当作一个演员,喜欢在酒桌上逢场作戏;既是演员,本该敬业,只是他演戏没上路子,常在酒席上顺势假戏真做。他的这些荒唐之举既伤了爱人,又有辱名声。

父亲在清醒时常说要戒酒,这是他对付母亲的缓兵之计。

父亲说,女人比兄弟更容易对付,哄哄就好了。惹得兄弟不高兴,朋友都没得做;自己的女人生气了,三两句话搞定即可,嘴巴管不住,不是还有拳头嘛?如果你连拳头都镇服不住你的女人,你他妈的算男人吗?

父亲是位自大的男人,经常无视别人眼里的泪水,他不知道自己的女人有多爱她。因为爱,母亲只是在嘴上说说,却从来没有离开过他。威胁,是母亲的最后的绝杀技,用完了,也就心灰意冷一段日子;在这段时间里,她对父亲不闻不问,洗衣做饭照常,就是不搭理父亲,对其行踪也不闻不问。身边的两个孩子是此时寒心的母亲心里的柴火,慢慢温暖一个一遍又一遍说着要离开自己男人的女人的心窝。

母亲有一次哭着对姐姐说,爱,既是无奈的忍受,也是痛苦的煎熬。其实这不是母亲说的,这是已经上了初中正在谈恋爱的姐姐的无病呻吟,姐姐常怀着一副无限苦恼的表情问我爱是什么?当然她不期待一个八岁的小孩能给出什么像样的答案。当时母亲只说了三个字:造孽啊!

我想父母始终无法分开生活的原因不在于他们的两个孩子,而在于彼此再想找一个让自己又爱又恨而又离不开的人是件难事,难到两个人都要在琐碎的漫长的日子里忍受彼此,难到两个人在相互中伤后各自背对背抹眼泪,难到伤心完下次又会收不住暴脾气争吵不休。好了伤疤忘了疼,说的就是这个。

父亲在以后的岁月中明白了当初的无知与可笑。那时的他,年轻气盛,生活怎肯轻易让他明白婚姻是怎么回事,非得跌几个跟头摔几跤回过头来看不可。

父亲年轻时像一些头脑简单的男人,在和自己女人发生矛盾时,喜欢简单处理,简单处理的办法,无非是用上浑身的力气揍一个无法与自己抗衡的女人。

你到外面去喝,喝够了回来。有一天夜晚,母亲倚在门框上,拦住了步子凌乱的父亲。

我不回来,谁他妈的陪你睡觉?醉酒后,父亲的胡言乱语便像春天小河边的水草一样疯狂;不让他说是行不通的,谁也堵不住一个醉醺醺的男人的嘴巴。

要喝吐干净了回来,一口一个兄弟,谁真正把你当兄弟?他们看重的是你口袋的钱,那些人只和你的钱做朋友,谁把你当朋友看?

你闭嘴。老子有钱。有钱不愁朋友。

你有钱?我的儿女怎么没沾着你的光,哟,你这个父亲真行。

臭婆娘,闭嘴。父亲怒气冲冲的对着母亲嚷道,让开。父亲语无伦次,在醉酒后又丧失了语言上的优势。这次争吵,父亲尝到了溃败的滋味。

母亲个性倔强,靠着门框堵着路。

父亲向前一步,猛地推搡了自己的女人一把,母亲跌倒在地,额上撞着地,磕起一个包。父亲没有看见,父亲那时只想着为自己昏沉沉的脑袋找一个舒服的枕头,躺着睡大觉,他来不及理会一个女人的疼痛。

他那时只想着睡觉,可是那个可恶的女人竟然敢挡着她的道,不是找打吗?他怀着胜利者的姿态走进了他可以随意出入的家门,他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把家当作旅馆。直到父亲而立之年,父亲才“家”意味着什么,在他明白了自己的颠倒本末后,时光已经催着这个家走过了许多年。

家是一个战场,家是一个夫妻互争,寸土不让的高地。

母亲那时觉得今天有必要唤醒父亲那颗执迷不悟的心,但是父亲的心似脱缰的马儿,收不回来了。母亲把父亲从床上拉起时,父亲正睡意正浓。他不知道母亲不是来吵架的,母亲是来和他说理的。

父亲最烦一个人絮絮叨叨,他喜欢单刀直入式地解决问题,而这也是父亲不知不觉就得罪人的原因。母亲则喜欢含蓄,她认为一个女人若像男人一样大大咧咧怎么能吸引异性?当然,这问题得问男人。

说话方式的不同是他们矛盾的焦点,实际上,这种观念上的分歧是他们多年不和的主因,观念上的分道扬镳是夫妻间无法和谐共处的最致命的诱因。它的存在,埋下了许多祸根。

母亲最终没有和父亲说理,不是我的母亲拙嘴笨舌,说不清楚一个谁是谁非的道理,也不是父亲睡得死死的,母亲没有摇醒他;是我的父亲装着睡着了,他想像以前一样依葫芦画瓢给母亲一个下马威,彻底震住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。

一个巴掌甩出去,父亲把自己吓到了,父亲没想到自己甩出去的巴掌那么用力,那一声掌掴像火车的汽笛一样嘹亮,巴掌重重地打在我母亲脸上,那个怒气冲冲的巴掌打得我的母亲转了几个圈圈。父亲在很多年以后,在我那一年偷偷谈上恋爱以后,把这些事一件件讲给我听,他边说边骂自己不是东西,骂自己是混蛋,当初怎么常动手打温柔贤惠了十多年的母亲呢?

可是,那年他就是狠狠地摔打了母亲一巴掌,那么生气的巴掌,像极了父亲平时生气时的样子。

母亲的下巴差点脱臼掉下来,父亲首先被自己的冲动吓得六神无主。没了主意的父亲只剩下求救的呼喊。呼喊声通过夜晚的寂静引来了也许正在做梦的邻居。农村张家长李家短的一些事情,邻里都知根知底;这事情若搁平时,想必谁也不会认真,因为父亲母亲在夜晚争吵的频率太高了,常常影响邻居休息,更别说他们自己的孩子了。如果这事搁在城市,父亲母亲只得去居委会吵去,居委会容不下他们,行,去公安局吧!

重伤的母亲被好心的邻居送到了医院,有人打120,有人提议先坐上车送母亲和急救车汇合,有人马上反对说母亲的脖子和下巴的接合处伤得太重,那样不是存心害母亲吗?还有人打了110,警察来了以后要带走父亲,有人求情说,孩子在看着呢?这怎么行。一些人开始埋怨多事的人打什么电话惊动警察。我的家里一片喧闹声,吵得三岁的我心烦意乱,我扶着姐姐的大腿来到了母亲的身边,母亲神志很清醒,只是说话时我和姐姐一点也听不清楚。姐姐比看见父亲和母亲吵架时还哭得伤心,竟然像哭丧那样嗷嗷大哭起来,姐姐的哭泣引来了一大片低低的啜泣声,有的妇女先是拿手背擦泪,手背不够用,干脆撩起衣服擦眼泪,这种异常的举动给了在场几个好色之徒以偷窥之机,很难想象在那样悲伤的情景下,隐藏着如此少见的卑劣之人。

那时,我的大伯吼了一句:别吵了。人群静了下来,在这种时候,最需要一个人站出来做主。我的大伯平时也是个没主意的家伙,那时的他却显得像一个久经历练的沙场老将镇静自若,他把两三个妇女和同族的男子留下,其余的都打发他们回去。警察那里,他走上前,和一个带头的聊了一分钟,干警最后走了,没有带走我的父亲,他们空手而归,不知回去怎么交差?

事发半小时后,救护车停在了我家门口,来了两辆,母亲上了第一辆车,我和父亲姐姐大伯还有两个邻居上了最后一辆只有司机的车。这辆车是打120的人跟医院的熟人打招呼后才发出的。

经过了这件事,父亲老实了几年,至少他明白了一件事:君子动口不动手。如果说他以前是个流氓,打那以后,他决定做个文明的流氓。

母亲和父亲同庚,有幸在十九岁结为夫妻,共同成为两个孩子的父母。

四十七岁的父亲母亲至今仍时常吵架,小打小闹是常事,偶尔也爆发激烈的冲突。他们说过离婚,离婚,这么多年了,我都听乏了,不再相信他们还会分开。所幸年轻时的争吵打闹没有消耗完父母的耐性,他们一直纠缠着对方走到了现在。

我看过很多平日和和气气的家庭,突然之间离了婚,父母听说了,默契的消停一段时间,不吵不闹,我们倒觉得不习惯。这么多年了,该散的早散了;我的父亲母亲却在彼此的指责声中走到了这个年岁。我想这应该是我们这个家的幸运,也是我的幸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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